捧起哈达亚啦嗦

唱起歌儿亚啦嗦

祝福送给你亚啦哩嗦

美酒献给你亚啦哩嗦

喝下这碗青稞酒扎西雄!

扎西德嘞嘭颂聪巴啦雄喔!

这是一首父老乡亲们即兴随意,张口就来的敬酒歌。

卡瓦格博神山下,藏家人的节日祭祀庆典、迎宾仪式、亲朋聚会等等,都要由这样欢畅直白、热情四溢的酒歌来开场。

银碗高高举起,豪情直上千云。康巴阿吾(爷儿们、哥儿们)撩起宽袍大袖搭上臂膀,庄重、恭敬地用无名指蘸起清亮的青稞酒液,弹撒向空中,口中念起扣音押韵、洋洋洒洒如漫天飞絮般的祭语。虔诚祷告浩渺天地和广大神灵,愿时空呈祥,祝人间美好。哇塞!...青稞老酒啊,承载了人世间岁月里,如同万千不可名状的袅袅桑烟扶摇直上如泣如诉的倾心祝祷。可见,咱的老酒,不可小觑;咱的老酒,份量不轻;咱的老酒,流淌于沧江峡谷,飘逸在雪山牧场,晃荡在如戏的世俗人间,祭洒在煨桑台五彩斑斓的经幡旗下。

如此,若要正经说起老酒来,哪能就用几句话来避重就轻的不甚了了?却又苦于真不知要该如何了了。

此时当下,就象在你十分惬意地啜饮着青稞老酒,满心不存戒备,毫无征兆的情形下,有人突然很严肃地向你提出了一个十分郑重、要紧得仿佛还关乎着百姓生计、天下兴衰的大问题:“酒,何物?如何缘起?流觞于何处?又是否会消弭终结在何时?酒,尤物乎?蛊物乎?到底是个什么?请你回答。”推脱不得,搪塞不了,端正态度,老实说来。

老天!我咋能回答得了这么一连串霸道的问题?审问训斥般的言辞,还如此强大的理性,忒考究,太宽泛,太哲学了。以我的这点儿捉襟见肘的认知力和笨拙见识,顿时无言、愣怔、懵圈了。赶快举手投降,不,举杯投降。

因学问不济,心中虚怯。我宁愿附会成一个多年练就的酒性老鬼,自个儿揣着一些忧郁而又廉价的浪漫情怀,把腹中感物伤怀的牢骚和多年来对人间世情的调兑,晃荡晃荡地如水乳交融般渗入老酒之中,把盏一饮而尽。然后,醉眼乜斜,不苟礼数还无视章法地回答:“天...下兴衰,百...百姓生计...与酒何干?嗜好、心气,性情使然。颓废、豪情,各有不同。......嗯么...,不是嘎?”。嗨...呀!混账话,酒气熏天,驴唇马嘴的答非所问。

然也......,老酒从来都就因人而异。李白啊,诗的才情是越喝越有,数百篇上天入地的理想主义以及千金不换、官禄不近的洒脱,后人赞叹不已;张飞呀,枉自心碎,抱瓮烂醉入眠,哀伤意气之后毫无知觉地断送了沙场猛将的英雄气慨和千年不遇的桃园结义,后人唏嘘不尽。自古以来多少与老酒息息相关的传奇故事,道不尽人间苍桑,哀婉凄凉和嬉笑怒骂,说不完世上没完没了酒壶里的是是非非......罢了罢了!在这里无端感怀倒不如将自己往昔至今,眼中所见,鼻头嗅吸,啜入口中,咽下肚去,如迷魂汤一样神奇的青稞老酒,就一己难登大雅的庸常浅见,聊天唠嗑一样说道说道算了。

三种麯料

藏家人酿酒所用的酒胚子麯料很有意思。是采集了高海拔雪山牧场上的三种高山植物花草做的原料:大名鼎鼎的雪莲,喇叭状的蓝紫色龙胆花,还有细小的白色地衣属植物,雪茶。它们替代了汉地人们用来做酒麯的辣蓼草,这几样植物不拿来混合制作,是各用各的。

雪莲,原名岗拉梅朵。藏家人给它取了个十分形象的绰号——“夏玛乃咕”。夏玛乃咕就是那只抱窝的鸡阿妈,成天迷瞪迷瞪地米水不进,嘴里发出的叽咕叫声都变得跟以往不同,低沉、迟缓而尽是浓浓的温柔。只认孵蛋,相当敬业,风霜雪雨不为所动,就算是鸡窝旁刮来了一阵飞沙走石的旋风,把房檐和圈棚都唰的咔咔作响,也撼动不了它那种抱窝的坚强意志,像极了一个不幸患上精神强迫症的忠厚妇人。为了那几颗天幸没有被人吃掉的蛋,只认定了要把它们孵出一窝鲜活的小生命,拼了鸡老命的抱窝啊抱窝。哇!母性的伟大岂止是人类才独有的啊。

它抱着窝的时候一整天白昼黑夜地昏头闷脑不吃不喝不搭理人,劈头给它一瓢冰冷的凉水浇下去,它也就只是不惊不乍地甩甩头顶的红冠和下颌的肉垂,淡定地眨巴眨巴小豆眼,仿佛不愠不火地说:“别来烦,老娘孵蛋呢!”,满满的正能量。说来,雪莲花的形象真真也就是这样的,整棵植株一朵圆鼓鼓毛茸茸的花,全身蓬松着鸟羽般的密集花瓣,任你怎样的疾风暴雨,日出日落星月消转,它都稳稳地静卧在陡峭的高山砾石滩里纹丝不动,像一只灰扑扑浅绿色的老母鸡,一直愣头愣脑、半睡半醒迷糊糊地抱窝。

那么,这儿有一个从年轻时起就迷恋上了幽幽酒香的康巴老汉,醉醺醺喝足了用雪莲制成的酒胚子酿出的青稞老酒之后,嘴角挂着一些胡须啦茬又十分满足的甜蜜微笑,就连天接夜呼噜噜、呼噜噜地捂着被窝昏睡不醒,尕...尕!满满的幸福感哦,壶中世界就是他这一辈子醉生梦死的美妙乾坤。这时候,若有个捣蛋顽皮的小伙子,找来几颗新鲜的鸡蛋,悄悄地塞进他的被窝,不定哪天就真的孵出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呢。

雪莲那种如抱窝母鸡般不动不摇闷咕咕的形象气质,融入甘冽的酒液之后,把这个老汉带进了一处母性的温柔梦幻之乡。

在这里,雪莲花脱去了它那种雍容的高贵,失却了被人们咏诵着的浪漫诗意,从高雅的诗文中被撺掇出来,回归到一种草根的本真。被高原上的人们信手拈来做成酿酒的媒介,以另一种淳朴的诙谐,把那个嗜酒的老汉好一番神形兼备的戏耍。

龙胆花,绰咔瑙咚。一种生长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山线叶龙胆花,它同样有个贴合着自身形象的外号:“呃呃梅朵”。呃呃,嚎哭。呃呃梅朵就是嚎哭的小花。

小巧的蓝紫色管状花朵,一朵花就是一张嘴,喇叭号一样张嘴向天,张得很开。一片高山草甸上簇拥着若干个紧挨着的,圆圆张开仰头向天嚎哭的嘴,矮矬矬地离地不高,像一群街坊上天真懵懂的鼻涕娃娃,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要找阿妈,全都张开嘴一把鼻涕一脸泪地仰天号哭,那个萌萌的小样儿,哭声带着浓浓的乳嗅奶气__哇咿...哇咿...哇。哎呦呦!我的这只装着青稞老酒的歪嘴葫芦,都要被这一群圆卟珑咚的娃娃们萌化掉了,哈哈哈......

这些小花朵被人们采集了,做成酿酒用的麯料。

咱遇见过呐,很多年前曾有那么一两个交好的朋友哥们儿,只要酒一过量,醉大了。然后那个真切的哭啊,酒后泼天洒地的真情流露,那份痛苦啊,在他心里天塌地陷的,哭得让你不知所措,哭得让你慌乱的碰翻了酒杯茶盏。一个男(难)子汉真真的忧伤悲泣哦,他喝下的是用龙胆花做成的酒麯酿出的酒。亚呿...!呃呃梅朵惹的祸。

对这个认认真真、掰心掰肝地哭泣着的人投以同情和抚慰吧,却无奈缺乏真挚。最多就大不以为然地去拍拍他的肩背或不知深浅地抚摸一下他的额头发际,试看试看有没有发起烧来,烧的多高。

或者以我同为年轻人不经世事的幼稚和肤浅的阅历,尽管掏心掏肺、搜肠刮肚地说出了几句真心安慰他的话来,也很大的缺乏那种直透胸臆的力度。只不过就象是在厕所里放出的响屁,而不是在某个传销培训课堂之类的,一些正式场合不小心放出的惊动了周遭四座的响屁。

厕所里的响屁虽然不在高雅场所,不算高调放肆,却也没有了那种场合响屁一样效果的震慑力和说服力,没有了触人笑点、拨人心气和发人深省的份量,怎的安慰得了那颗被呃呃梅朵的哭泣撩动起来的悲恸的心啊?

那个喝下了“呃呃梅朵”做成的酒胚子酿出的青稞老酒后,迷醉了心神又伤心欲绝的哥儿们。在他酒醒后,我们真该把他带到高高的白马雪山上,去看看那些小巧玲珑又萌又靓的“呃呃梅朵”,人家虽然也向天嚎哭,但一身蓝紫鲜艳的色彩在高高的雪山草甸上一点都没有露出怯懦和颓废,只是静静地在高天下沃土上自信地绽放着浓郁的紫和蓝,萌萌哒。哥们儿,或许你真有无尽的悲伤苦楚,但“呃呃梅朵”萌萌的小样儿真不会去附庸你深重的忧伤和无奈的屈辱呀。咱们都各自坚强起来吧!咱的忧伤感动不了盆友圈,更感动不了天下苍生啊。

也不好高调的自以为是,那就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我也想在有一天自己亲手酿一坛“呃呃梅朵”酒胚子的青稞老酒。准备好一打纸巾,然后喝它个酩酊大醉,看看自己会嚎哭出多大的悲声,流出多少伤心的沧桑泪。也说不定,一打纸巾都不够用。

雪茶,崩丁啧丐。形象绰号__“吓哇嘞久”。吓哇,马鹿;嘞久,犄角。这种白森森细小的地衣属植物,藏民们给了它一个再贴切不过的外号:马鹿犄角。犄角,食草动物生来自带的原装武器。马鹿角又有别于岩羊角、牦牛角、犀牛角等等的其他犄角,由每年新嫩的鹿茸渐渐长成七岔八岔的好几个尖突,形成多个突刺,刚硬的杀伐之气不言而喻。那是一年一换的装备更新哦,有一种与众不同、应时而发的好战精神。古代兵器中镋和叉,吕布的方天画戟,都是大大的杀器,就有可能是发端于鹿角的。

高山草甸上,一地细小白皙的雪茶,在黛色殷绿的草地上扎眼地泛着一簇一簇的白色,枝干翘曲,虬张着尖角,像一地迷你版缩小了的鹿角坟场。像是在哪一个神秘时空里高山上的精灵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旷日的战争,精灵们坐骑的庞大鹿群在一场场战斗中全都陨灭了生命。之后,骨血躯体全都奉献给了苍茫大地,消弭在高天阔地的雪野之上,只剩白茬茬一地鹿角,在夏季到来之后戟张撩角地依然透出一股森森的杀气。

早先的年代,河谷村庄里有个质朴勤快的农妇,有一天去到风光秀丽天蓝草青的牧场上探望她的牧人丈夫。那一地的雪茶在荫绿牧草间突出且另类的一茬茬白,触动了她细腻的心思。本就是个家中善于打理灶边杂务的好手,自家酿出的土灶小锅酒,那是小有名气的。正好,这一地的“吓哇嘞久”何不将它采来带回家去,用作酿酒的麯料,不定又是一蒸锅别有风味的好酒呢。

于是,数个月后牧人转场的季节到来,媳妇的那一坛子酒也已酿好,可以拿来犒劳木讷忠厚的丈夫了。悠悠的喝吧,你个不爱言语的闷坛子穹呔,你爱的倒是酒。吖!酒,这是“吓哇嘞久”的好酒,突啦(纯粮)哦。

平日里,这媳妇倒真不是个矫情做作又絮叨的人。可就在这一天,她那个老实的丈夫舒爽爽地喝掉好几碗老酒,唏啦呼噜有了些醺醺的醉意之后。她似乎是扭扭昵昵又言不由衷地向他提出了一个在男人听来十分糟糕又非常奇怪的问题:“如果我和你妈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哪一个?”。

吔,真犯难了,我的天!尕尕......!你们俩怎么就同时掉进河里了啊?不不不!别这样。哪怕就一个先掉进去,等我救上来,再另一个掉下去,我又去救也好啊。老天!这可咋办呀?先救哪一个都不成啊......。半天想不通,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抓腮挠耳的着急,急的差一点捶胸顿足、蹦跳打滚。不行啦!这可怎么办啊?我这堂堂汉子咋就这么的无用啊?哎呀...老天呀!这可咋办啊?接着,情急下狠狠地删了给自己一耳光。好的,这一耳光把自己打醒了:吔!...这不什么都没有发生嘛?这不好端端在家喝酒的嘛?吖呿......,一霎时火气涌上心头,把个平日里一老一实的汉子,气的七窍生烟,泼口骂道:“你这个婆娘!好端端的过日子,咋个就说出这么糟糕晦气的事来?加瓜你!”。接着,把媳妇面朝下的按翻在地抡起大巴掌一顿好揍,打的妇人家一阵阵啊呦呦号哭。啊咔咔,玩笑开大了,妇人本来也只是捎带了些揶揄和撒娇的意思,可是,把人家的亲娘老妈也无事生非地搬来说事起哄凑热闹,就有些不合时宜,有些蠢萌了。

这次家暴事件的发生,是因为“吓哇嘞久”杀伐之气的能量信息在无形中传递给了他一种暴戾之气,把这个忠厚的人一下变得失去理智。吓哇嘞久雪茶那种古灵精怪,鹿角般好勇斗狠的神秘气息,莫名其妙不觉中借用了老酒的劲道,悄悄渗入他的血脉,把个老实巴交的男子一下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暴戾之人。哎...!这也真是不该的哟。照现在来说,这可是家庭暴力哦。

待到酒醒之后,媳妇也不知在何时带着孩子跑回了娘家。就剩下自个孤零零地抱着头,还在稀里糊涂费劲地思考那个奇怪又糟糕的问题__啊嘞...到底该先救哪一个?

当然,这些都是人们杜撰的诙谐故事。在这片雪域高原纯净淳朴的土地上,现实中是没有人,是不会有哪家的媳妇会问出这么个,看似冠冕堂皇却透着一些诡谲,矫情又近乎荒唐的问题来的。

没有事儿,大可放心。现实中那个喝下吓哇嘞久老酒的拙朴的康巴牧人与他的牛羊一起,还是象往常一样每一年都会在青草丰茂的雪山牧场上心无旁骛地尽情徜徉,专心务牧。家中依然和睦,平静安宁。

雪莲,龙胆花和雪茶,这三种麯料都各自携带了一个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民间传说,在茶余饭后给人们带来一阵阵的欢乐嬉笑,三种麯料也真真是人们曾经采集使用过的,有些人家或许都还在使用着。这些个酒中滋味、韵味,我们可以各自品味。

其实,我更想找到一种能让人喝醉后就一整天喜笑颜开,一直莫名的快乐着,欢笑着。就算天大冤枉地挨了一顿揍,被打的鼻青眼肿,或者被诽谤、被栽赃、被侮辱甚至被折磨得要死不活的了,都还是一直的让人自始至终乐不可支地笑啊,发自肺腑的笑啊笑着的那么一种神秘麯料。可是,如果真找到这么一种麯料酿成酒以后,我把它爽爽地喝下去。吖呿,就有人会说:哇.....!这个人被一碗酒灌疯掉了......疯的相当严重哦。

农家小锅酒以及最初的饮料

半耕半牧的河谷山区藏民,有着相对比纯牧区藏民较好的气候条件,海拔也低得多。地里产出籽粒饱满的青稞囤积在木楞房粮仓里。乡村里干湿相宜、温度合适的山地气候,对自家烤作酿制青稞酒,是大大的利好。

每一户农家都有自家一处专门安置灶台炉具的土礃平台,堆放柴块,打场收粮等等好多家务杂事都在这处平台上展开。风清日丽的时节里,最适宜在这里燃起灶火烤制老酒。

土坎砌成的灶台连同蒸笼和冷却锅一伙啰的叠摞起来,显得沉稳而拙朴。那个架势,有一种不屑去趋附优雅而充满自信的生态乡村里土实的酷劲儿。一摞灶台蒸笼直戳戳地兀立在那儿,看上去就真像电影《地道战》中的鬼子碉堡。只不过里面没有住着鬼子兵而是盛满了发酵透的青稞醪糟,蒸烤后流出的酒液中也一定蕴含着三样酒麯胚子各自有些神奇怪异的信息能量,还是要小心哦,多数爱酒的阿叔阿哥们都会被它们戏耍呢。

烤酒的家伙什就那几样器皿:大口的土坛子,容得下近百来斤的醪糟;向上稍稍收口的铜质或铝锑蒸笼;两只大口偏锅,一只烧蒸馏一只盛着冷却水;还有一只真真还是手工打制出来的像荷叶一样的带着长管嘴的盘子。

就这么几样土哩什气的粗笨器皿,经由那双乡村农妇壮实又灵巧的双手,就把一坛坛羁封不住幽幽醇香的青稞老酒酿制出来了,味道和醇劲儿都杠杠的。醇度好,酒精度不高,并且少了些横蛮的、通透的热辣之力。

民间不是早有“吃酒”和“喝酒”的不同说法吗?照逻辑来说,酒,不是拿来“吃的”,而是“喝的”。食物经由牙齿咀嚼后下咽叫做“吃”,未经咀嚼就可以下咽的只能是液体类,那是“喝”。要不然吃饭喝水都可以说成“吃水喝饭”了。

那么,“吃酒”这一说,有可能是百千年前的梁山好汉们发端的,那时的酒,兼具佐菜和饮料两大功能。《水浒传》里好汉说:“店家,打一壶老酒,切两斤牛肉来。”这就是吃酒。牛肉佐酒亦吃亦饮,其间,酒主肉辅,或肉主酒辅,都成。那么这里的“吃”同样是重头,可也不能将已融入了魂魄里,流淌在血脉中重情仗义的老酒撂在一边啊,所以,两相兼顾也吃也喝,就是“吃酒”了。

吃酒时的酒是可以有些酒精度的,高度酒那种横冲直闯的热辣猛烈劲头都被牛肉或其它菜品消解了一些,胃和肠道里的乙醇分子都还是被食物中的氨基酸和维生素之类给分解中和了一些的。所以,水泊梁山那么多嗜酒如命的好汉却没有谁被肝硬化了,被酒精中毒了,赶紧打急救电话的。这是因为他们喝酒吃菜都同步进行的,这就是“吃酒”。李逵在酒席上可没有说:宋江哥哥,铁牛敬您一碗,您是领导您随意。俺只喝酒,不吃菜。

所以,在这里多一句嘴,咱们有些在筵席上攒劲劝酒、拼酒的阿叔、阿哥,吔!别忘了适时给你的老板或领导碗里夹点菜,以示诚心和真切的敬意。同时也给自己的碗里夹点菜,别光喝不吃,别光是云山雾罩没完没了的“感情深,一口闷!”。就算是为了珍惜和怜恤自己这付几十年成长不易的皮囊躯体和里面的肠肠肚肚、心肝肺脾等等,也应该时不时夹些菜来吃。你这些年来辛苦付出所赢得的财富、荣誉和成功都与心肝肺脾们不见行迹的功能息息相关,别再用过量的酒精去侵蚀它们了。对吧?喝么喝一点,然后,也向梁山好汉和孔乙己学习,搞点下酒。

说喝酒,就是纯粹饮酒不佐菜、不吃肉。那个酒,是饮料的功能。就像似雪山醴泉一样沁人心脾,醇度高又酒度低的藏家老酒。有着生津、止渴、解乏、提神等等的功效。因为是低酒精度的粮醇,也就在三十度到四十度之间,柔绵如高山牧场氤氲的晨雾,清爽如草甸繁花浓郁的幽香。

在很多年前一个炎炎夏日里,我疲累地行走在澜沧江干热河谷中,干渴、烦热不可耐受。途中歇息时接过一位满脸沧桑的康巴老汉递过来满满一碗的青稞老酒,一口一口不急不缓推让着喝完,嗨......,慢慢的,筋肉骨节像是噼呗噼呗地抻展开了,一呼一吸间胸腹里说不出的畅爽舒心。整个人像是从一个被经年的囹圄在炭火闷罐里一下子崩裂出来一样,欣喜狂呼:哇!原来世界是这么美好啊!啊啧啧啧......

我这时的心境,几乎就要生生颠覆了那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千古哲言。然而,酒醒后的现实中,忧患何由缘起?安乐何处长久?

那样的酒,你若是喝的不陡不湧不莽撞,它也就会像个多年知根知底的老友,悠悠地将你携入一霎时忘却了所有烦扰、困惑、伤感和悲情的另一种美妙境地。同时,让你眼角流出幸福的泪,嘴边还挂着甜蜜的哈喇子。

这个最初的饮料,堪堪的特立独行。真就不同于咖啡,不同于浓茶,不同于可口可乐和果汁奶昔。

藏家老酒,最初的饮料,有些神秘。从远古传袭至今,流觞于人间;由人性甄别好恶,亦褒亦贬。

但是,我更愿意去倾向于对这种近似饮料的酒发起由衷的点赞,管他是喝下后真糊涂,假糊涂还是那种曾经时髦的“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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